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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中意的食物当然是豆腐。豆不分东西,水不分南北。只要是豆腐,总是好吃的。

我曾经在安徽淮南吃过一回豆腐宴。其穷尽物力、花样翻新,令人叹为观止。不过从味道来说,还是豆腐,我并没有吃出火腿的味道。吃豆腐,还是要吃它的豆腐味的。

金圣叹被腰斩前的最后一句遗言是,花生米与豆腐干同嚼有火腿味。

我想,他说的是应该是南豆腐干,不是碱性死重的北豆腐干。

豆腐高下,不光取决于豆,还取决于水。

来北京后,我从不做扬州干丝,只因找不到一块好豆腐干。前段时间,白玉出了专门的白板豆干,勉强可用,但还是散、宜碎。经切不经煮。

豆腐是油煎最好。秋风夜雨,煎一碟豆腐,暖一壶清酒,一个人独酌,是很有趣的。油脂的丰腴与豆腐的寡淡相互诱发,形成一种新的平衡。如果再配一碟细茸白萝卜泥,就更是无尚的美味了。

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自己的豆腐。我对豆腐的味觉记忆源于小时候外婆的回忆。

外公年少即外出做工,据说在上海滩另有妻室,但每月仍按时寄回生活费。外婆一人在家教子弄孙、支持度日。我迄今不明白,上海苏北近在咫尺,为何她从未前去寻夫。

不过,因有定期贴补,从小,外婆家就和别家不同,除了过节可以给孩子做一身洋布新衣,每天还可以搬几方豆腐。

老家的豆腐香、嫩而易碎。在表弟出生前,每次去看外婆,最完整的那几块,一定是留给我的。

童年的记忆顽固而持久。至今,我只要生病,最想吃的,还是红糖白粥,和外婆的青菜煎豆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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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彬彬

杨彬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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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 12篇